陳泅

*RUSSELL视角

在时间匆匆掠过的二十多个年头里，我看见大海，便只念着大海。长久以来，当海风抚过我裸露肌肤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水声。海水涨潮，浪花涌过来，拍打着沙滩与礁石，裹挟着泥沙漫过足背。海水退潮，浪花逆着时间奔跑，潮水再一次掠过足背，带起细微的瘙痒感。脚下的泥沙随着水流退去，重心不稳，身体下陷而前倾。抬眼就瞧见潮水再次涌来，如此循环往复。

而现在。海水掠过足背的时候我想起她水蓝色的发丝，在面颊处轻轻拂动的触感。望向泛着白沫的浪花从雾气弥漫的地平线处涌来的时候我想起她宝蓝色的眼睛，比大海深邃一些，比宇宙清澈一些。那里跳跃着晶莹的光——是属于少女的情绪。我不大懂，但时常觉得惬意。

她低眸时睫毛下垂的样子，光在她的下眼睑处打上阴影的样子，她耳边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来的样子，她低下头时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的样子。
PETUNIA、PETUNIA，PETUNIA。
她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头脑，外带一条反射神经。

我看向海的时候，脑海里照例响起了海水的声音。这一回，却夹杂着她的呢喃低语——她在唤我的名字。
一声一声。如同头顶上方飞翔的海鸟，一圈一圈。盘旋着，鸣叫着，久久不去。